“我听得很清楚，爱德华。”肖翰说。
“回去工作吧。”爱德华说着，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邱隆祥同他的两个儿子两点钟来到爱德华的董事长会议室。会谈只延续了一刻钟，邱隆祥几乎没有开口说话。他的小儿子说，他父亲从未同查尔顿打过交道，今天特地来拜访和认识爱德华。他希望查尔顿尽快提供一份最新的融资方案，他认为上一次给市长的融资方案市盈率太低。他含蓄地提到查尔顿的竞争对手提出的市盈率要更高。
“没有哪家上市公司不想把市盈率定得更高，那样我们会从股票市场上集到更多的资金，你们的承销费也会更高。”邱隆祥的小儿子用流利的英语说着很内行的话。
“是啊，这是很清楚的一面，但是另一面的投资者却想市盈率更低一些，这样他们少花一点钱，就可以买到很好的公司股票。”查理说。
“而且股票上市后，因为定价不是太高，就会有上升的空间，将来对公司配股会非常有利。”爱德华说。
“当年撒切尔夫人的国有化企业上市就是这么做的。事实证明，他们的上市融资很成功，值得学习。”杰夫补充道。
“我是邱隆祥，不是撒切尔夫人。现在是我挑选主承销商，不是主承销商挑选我。谁给我集资多，谁最有实力，我就找谁做主承销商。就这么简单。”邱隆祥让他的小儿子把他的话翻译出来。这是今天邱隆祥除了打招呼之外，说的惟一几句话。说完他便起身告辞。
“邱先生手里不停地玩着两个圆球，是怎么回事？”爱德华问肖翰，他看来不喜欢邱隆祥说的那番话。
“那是很多中国老年人喜欢用来健身的。整个手的五个手指不停地跟着球转动，对大脑的思维很有帮助。据说里根总统访问中国时，中国最高领导人就送给他一对健身球，作为礼物。”
“原来是这样。”爱德华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肖翰下午三点钟就去了旅馆找市长，他打听到市长是在傍晚去机场搭乘中国民航的飞机返回中国。他去到旅馆时，发现露易丝比他早到了一会儿。市长看上去脸色苍白，显得异常疲惫，最近他每天都在谈判十几个小时，而且在加拿大已经呆了一个多月，比他原定的天数翻了一番。露易丝建议市长，回国之前到公园里看看加拿大秋天的枫叶。
“你去过尼亚加拉大瀑布，还没看过加拿大秋天的枫叶，那差不多等于还是没有完全到过加拿大。就像去到了中国去过了长城，而没看故宫一样。”
“我刚来时去过大瀑布，的确名不虚传。走前再去看秋天的枫叶，这倒是个好主意。我们这就走。”代表团的其他人都很疲惫，加上他们还要在多伦多再呆上一段时间，以后还可以去公园看枫叶，他们约好和市长在机场见面。露易丝驱车带市长和肖翰来到位于劳伦斯街的EDWARDGARDEN，那是一座很大的公园。他们顺着一片绿色的草坪，来到一个小山丘。他们前面是一片开阔的很长的峡谷地带。整个峡谷蜿蜒有数英里长。他们看到一大片枝繁叶茂的枫树林。在秋天日光的照耀下，枫树林里现出紫红色、浅红色、金黄色、浅黄色的绚丽色彩，大自然展现出一幅万紫千红的奇妙图画。
“五彩缤纷，美不胜收。”市长感慨地说道，对一个看惯榕树和芭蕉树的人来说，眼前欣赏到的实在是一番独具魅力的美景。
“现在你可以说你真的来过加拿大了，你妻子和孩子看到照片上的你置身于这么一个五彩缤纷的大自然当中，他们一定会很羡慕的。”露易丝用携带的宝丽来相机为市长拍了一些照片。
“是啊，枫叶之国名不虚传。”市长感叹地说。
他顺着峡谷漫步观赏。微风吹来，枫树叶轻轻地摇摆，阳光透过树林折射出绚丽的光芒。他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使他差不多忘掉了过去几天中马拉松式的连续谈判，使他似乎忘掉这笔业务没能达到最佳目标的遗憾。他的确为三方未能在最后的合作上达成共识而遗憾，他已经没有退路了。为了把这笔融资业务做到底，他只有同邱氏财团合作。他很遗憾他无法消除龙华达与邱氏财团之间的分歧，无法使他们一起联手来参与这笔有可能是中国企业首次在北美的融资业务。他不愿再去想业务，他只想流连忘返于这茂密的枫树林中。他的这一片刻的宁静享受被露易丝的一个尖锐问题所打断。
“何市长，我有几个现实问题在你离开之前想问你，我很抱歉，使你无法专心地欣赏枫树林的美景。”
“我知道你们北美人的习惯，有问题总是憋不住要问的，开始吧。我们可以边欣赏枫叶，边讨论问题。”
（一○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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